“红旗爸爸”和他的迷妹团—记复旦大学基础医学院解剖与组织胚胎学系教授张红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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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听说前几天有位老师因为特别帅火了,我一看,哼!哪有红旗爸爸帅!但是听说红旗爸爸不能继续教我们了,好伤心,好难过!很幸运医学启蒙课能选上您的课。感谢老师!你的学生,刘子琪”
复旦大学基础医学院教授张红旗堆满研究资料的案头,一本特别鲜艳的硬面笔记本醒目,封面六个大字:《红旗头号计划》——那是上他解剖课的2015级5年临床5年制三班全班同学写的告白,厚厚51页里手绘、英语、卡通……以各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喜欢。
“红旗爸爸”,学生们最爱这么称呼他;而张红旗的“迷妹团”可远不止这五十多人。
最有趣的老师
什么是“红旗迷妹团”?这个来历,还要请迷妹团团长,三班班长陈天慧来说。
“学医的,大二才真正意义上接触专业课程,张老师教的系统解剖学,可以说是我们踏入医学这个世界的启蒙课,”小陈还记得,自己整理了几次课堂笔记突然发现,每一堂课上,老师都有“金句”,以自己独特的方式,帮助他们在艰深的专业领域里记忆,探索。
“大家知道,学习工作一天后,身高在晚上睡觉前最矮,早上起床后最高,身高不是太高的男同学,与女友约会的最佳时间是在早上,因为此时椎间盘最厚,身体最高,所以学好解剖学,除了获得知识,还能助你早点找到女朋友,洞房花烛夜。”
“ 髂骨除了参与构成骨盆,还有卡裤腰带用的作用,如果没有髂骨,我们只能穿吊带裤。”
“当时觉得这样的课,太有趣了,我顺手就整理了一大篇,取个名字叫《红旗爸爸语录》,”小陈说,为此,她还特地开了一个微信公众号叫“红旗迷妹团”,一推送,就是迎来好多点赞和评论,都是老师正在或曾经教过的学生,说着喜欢。如今,这个公众号已经有了1000多粉丝,等着小陈定期更新的“红旗爸爸语录”。
“真的好喜欢如此可爱又那么有魅力的红旗爸爸,下学期的局部解剖课,也一定要选到您(教的班)!”那本硬面笔记本上,哈萨克族学生阿丽玛的“表白”特别灼热。她还爆料张教授的一个绝技——双手徒手画出所有解剖图。
“还记得第一次看到,是教到中枢神经系统中的脊髓那部分,老师不声不响,就在黑板上开始画,整个教室惊叹声此起彼伏,没有停过,太厉害了,这样的老师好棒!”她说,真幸运能在踏进医学大门的第一步,就遇到这样一位有趣的老师。
后来,这个绝技传开,好多人慕名来问张教授。“没啥好说的,以前电子教学技术没那么发达,教我的老师都会画,我上课也试着练习一下,用双手可以加快速度嘛,”他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说,这样也能让同学对人体知识记忆得更深吧。
最严格的老师
“得知今天是您最后一次跟我们上了系统解剖学了,知道还要默写单词,我昨晚背得特别努力,希望能在这最后一课上给你留下美好回忆,”学生周月的信上字里行间暖暖的,但也能看到张老师课上,默写单词的“恐怖”。
原来,系统解剖学作为入门课,许多专业名词都需学生从头掌握,而一直笑眯眯的张老师,在教学上却要求特别严格,全英文授课的环境下,不仅要熟记中文术语,连英文单词都要每堂课默写。最开始,许多学生“怨声载道”,因为医学单词不同于他们小学中学一路学上来的单词,许多从拉丁语里演化而来,有些连读都很难读,更不用说要在短时间内大量熟记掌握。到现在,许多学生听到“胸锁乳突肌”这五个字,还会全身抖一下,因为它对应的英语单词字母长达19个:sternocleidomastoid。
“不怪他们觉得难,解剖学的单词量占整个医学专业单词的三分之一呢,”张老师说,但就算难,标准还是没降低——他给学生每人买了一本《英汉人体解剖与组织和胚胎学名词册》,为了方便同学们预习,他都都提前两三天把授课的PPT发给同学们,上课专设默写单词时间,每一张试卷都会亲手批改,就这样,一个月后,学生已经完全适应了全英文教学的节奏。
用阿丽玛的话说,“我的医学英语基础就是在那时候打下的,真的谢谢老师的坚持。”
她不知道的是,在严格要求学生的同时,张老师以更严格的标准要求着自己,那本《解剖学单词手册》,同样是他案头常备,已经翻烂了两册,现在是第三本。早上8点到晚上11点,只要没课,他总是在办公室、实验室,研究着、准备着教学。
几天前,2012级五年制临床医学生万似珂来找张老师,希望跟他合影,即将赴瑞典留学的她忘不了,在自己学习情绪低落的时候,是张老师的课让她重新感受到医学的魅力。
她更记得,平时上课妙语连珠、笑容满面的老师,在讲到第一讲时的严肃——介绍解剖学,他说要三不怕,不怕脏,不怕鬼,不怕臭;鼓励大家的时候,给十四个字“现在多一点努力,将来少一点遗憾,现在你们多流汗,将来病人才能少流血”。特别是说到帮助医学发展的“大体老师”时,每次语速都会放缓。片段闪回到那一刻——
“今天给你们授课的,除了我,还有几位老师,”当时,他在讲台上说,“老师就你一个呀”,学生四顾着小声嘟哝。“不对,你们面前解剖台上的,他们也是你们的老师,我们称他们为大体老师,”张红旗接着讲,“我与其他老师的区别就是,我站着,他躺着;我说话,他无语。他们是我们的无语良师。”
最温暖的老师
其实说起来,“红旗爸爸”这个称谓传开,还是源于去年9月23日的“面包事件”。陈天慧到现在还记得清晰。
当时大家住在江湾校区的宿舍,早上去枫林校区上第一节解剖课,清早5:30就要起床赶学校班车。那天班车出了点问题,好多同学只能通过公交、地铁前往,路途远时间紧,大家几乎都没吃早饭,一边赶路一边在班级微信群里“喊饿”。“有多少人啊?报个数,我给你们准备吃的,”得知原委的张老师立刻在群里冒泡了。
“那天,有33个同学在课前吃到了老师给买的鲜牛奶、肉松面包,”小陈说,当时真的很温暖,很感动的,听早到的同学说,老师是拉着大行李箱直奔食堂扫荡了那里绝大部分牛奶面包。“不知怎么的,就越来越多同学,在微信里、当面,喊他红旗爸爸了。”
“当时就想着,哪能让孩子们饿着,他们报了33个人,我怕不够买了35套,”对于那天,张老师就记得朋友圈被同学们的早餐“炫耀照”刷屏了。对于“红旗爸爸”这个新称呼,也没觉得奇怪,“没有不适应啊,就当多了几个孩子。”
这些孩子,在他课结束之际,为他制作了记录他上课英姿的视频和PPT ,还准备了蛋糕,上面两个“乒乓球型”奶油,因为偶尔听到一次,老师的爱好,是打乒乓。而这些礼物之中,他特别喜欢的是那本《头号红旗计划》,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,“有时工作累了,翻几页,好想又能感受到拼搏的意义,一切都很值得。”
如今,课上完了,跟学生的交流却没有停下。上周,孩子们邀请“红旗爸爸”一起去了位于青浦区福寿园内的红十字会遗体捐献纪念地,为大体老师献上纯净的小白菊。小陈在最新一期的“迷妹团”微信号上写下了这样的文字:
“那天,我们碰巧遇到了来看望大体老师的亲人们,红旗爸爸动情地对他们说:‘你们的父母都是平凡而伟大的。’他们红了眼,跟我们一起合影。
参加完活动的同学告诉我:看到石碑上的一个个陌生的名字,一年一年逐渐增多,忽然就很想知道,他们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捐献遗体的,红旗爸爸说这是一种精神和灵魂的传承,我们去祭奠,并不仅仅是为了缅怀和感恩,更是深刻地去感受那种高尚的灵魂。”

